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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家後院那沒幾坪大,大部分是種在水泥磚上保力龍箱子跟木箱子裡的菜園近來「換季」,準備過冬。母親忙著把一些夏天已開花結果的蔬菜連根拔起,土翻翻曬曬個幾天,有的休耕來年春天再種東西,有的重新播種等春天正好抽芽。角落裡那株爬滿籬笆,甚至很厚顏無恥的攀上鄰居牆壁矮樹叢的佛手瓜也被整株扯下來,擱在deck下端水泥地上,等會兒母親忙完採收她的櫻桃蕃茄,便會來揀揀嫩枝葉,炒盤龍鬚菜吃。


佛手瓜又叫隼人瓜、洋絲瓜,瓜的根部略為扁圓,從根部到瓜頭逐漸膨大,瓜頂成裂口狀,有點像握緊的拳頭,故名。一顆佛手瓜約半斤,瓜皮呈綠色,細緻光滑。紐西蘭台灣鄉親常交換果苗菜苗,我們家的這一株佛手瓜,便是母親不知跟那個麻吉換來的〈仰或者是他們培養幼苗多了?好幾年前的事了〉。


佛手瓜可以煮湯喝,做醃澬,炒菜,用途多的很。我是只會煮湯啦〈沒辦法囉!湯湯一族嘛 ~!〉!母親比較會弄,所以每次家裡有佛手瓜,我大都會叫她就再她那兒弄好我去時再吃,反正斯文不吃菜。


記得第一次看到佛手瓜,是母親的麻吉送來的。那時家裡的才抽芽,連瓜影都沒有哩!母親剛好在台灣,父親不會弄,我婚前是懶人大小姐一個,平常在家茶來身手飯來張口慣了,看到父親順手擱在廚房流裡台上的幾個瓜子竟然以為是芭樂,連碰都沒有碰,等母親來時都長芽了。


母親心疼的唉唉叫:「浪費!怎麼不弄來吃?」


「我以為是芭樂」我小小聲申辯。


「芭樂?妳眼睛是給紙糊到了是否?幾乎每天吃的東西妳竟然認不出來?」母親將三株已長芽的佛手瓜跟我們家的埋種在一起。


等我們的開花結瓜,瓜一熟她馬上摘幾顆下來,把我拖到廚房,硬教我煮瓜。


母親的龍鬚菜炒好了,熱氣騰騰的在餐桌上冒煙,我忙將ㄚ脩往螃蟹車裡一放,舉箸便往那綠油油的台灣本土佳餚伸去。


好吃好吃好吃!我感動的差一點掉下淚來。


「朋友家的還在生,約好過幾天她會送幾個來,到時我們在弄來吃吃。」母親語氣慈愛的對滿口塞滿菜的我說道。全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以餵飽家人為使命。對她們來說這世間再也沒有比看到她的家人吃她做的菜更令人滿足的事了。


我的嘴實在是騰不出空間來答應她,只有忙著點點頭。


來國外久了,發現自己特別想念台灣的,不是朋友〈我在台灣根本沒有朋友〉,也不是什麼特殊地方,兒是我在台時習以為常,家裡飯桌上有,街頭巷尾也有的家常菜。我也發現,有母親在身邊,實在是一件好的不得了的事情。她像個魔術師似的,把我想的不得了的菜,幾分鐘內就變上桌。


呵呵!我愛煞了有媽媽的味道的台灣,有台灣味道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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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nkgirl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